一个人的假期,安静,随意。
晨跑,读书,观影,刷屏,喝茶;学了一支古典舞,《半壶纱》。浆洗缝补,整理换季的衣物被褥。到点了,心不在焉地做饭,慢慢吃,慢慢喝。然后,慵懒地洗锅刷碗擦地板。
一个人的假期,宅着不出门,可以整天不发声。不用戴个小蜜蜂,叽里呱啦讲课,感觉也是不错!
一个人的假期,话语没有找到出口,便堆积在内心。人容易变得多愁善感。
五月天,红了樱桃,绿了芭蕉。绿肥红瘦时节,总慨叹流年匆匆,光阴易老。
好在,我的小天地里,有不断盛开的花朵。也算是一种慰藉吧?
只闻花香,不谈悲喜,阳光很暖,日子很慢。
太阳花,是田螺姑娘。我出门,她未开;我归来,她已谢;从未和我打过照面。 一个人的假期,大把的时间,我可以盯住她。看她一点点打开紧实的花苞,在阳光下花枝招展。
玻璃海棠,是最温情的花朵。 阳光下,黄蕊的小粉花,玲珑剔透,又不胜娇羞。一棵单薄的枝条,斜插在土里。不久便可开枝散叶成一大丛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寒冬也好,酷暑也罢,只见她日日开花。不得不说,这是开到让人感动的花朵。
李易安写过这样的句子,“试问卷帘人,却道海棠依旧。”想来,彼海棠非此海棠。那是木本海棠,易安居士因不忍心探头去看风雨里满地的残红,隔窗试问卷帘人。东坡居士怕错过花期,“只恐深夜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”
眼前的海棠,是草本海棠。 名不见经传,也未能进得诗词入得画作。看似卑微,却纵是低到尘埃里,也要开出最美的花朵来。
海棠依旧!你若盛开,自不枉岁月!
铁皮石斛,本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花草,是难养活的。
不想,却是最好养的。
一盆土,铺些树皮,便可养得。或者,随手插在水里,也能养得。
随手剪下几根,插在窗台的小瓶子里。不久,叶子就落光了,也不见有新叶子长出来。石老师责怪我摧残花草,我也是心有歉疚。几次想把那光秃秃的枝条处理掉,可看那些枝条并没干瘪掉,也就让他们继续留下。不想,沉寂了许久的光枝上竟然开出了密密的花朵。也不知道这些单薄的草茎如何积蓄力量,厚积薄发。
另一个故事。同事家买了一捆铁皮石斛枝条食用,一时吃不完,暂放在檐下。日子久了,想来是被主人遗忘了。那些干枯的枝茎遇了飞溅进来的雨水,居然复活了。
懒人养花,全仗了花草自身的力量。
母亲节,女儿送我红色康乃馨。插在水瓶里,开了好久,但总归萎谢了。
而我种植的康乃馨,已经开了三年多的花,一日不停,无论寒暑。不懂修剪,任凭其自由生长,故花茎瘦小,花朵也不大。 香槟色的花朵,开成自然的样子,也是极美的。花朵依次开放,依次凋谢,却不凋落。浅黄的枯花依然留在枝头,不改初心的样子。
茉莉和栀子,一起开花。
花色洁白,花香袭人。分不清,那一缕是栀子香,那一缕是茉莉香。
栀子花大,茉莉花小,如姐妹。
绣球花是听雨送的,去年开的是浅蓝花,今年却转成浅紫色了。据说,绣球花的花色会随土壤而发生变化。
今春,又扦插了两枝,是玫红色的,从学校里剪的。也不知来年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来。
只要开花,我便欢喜,不在乎什么颜色。
每一朵花,都是远道而来的故人。
收集落花,在小小的窗台。一如他们如约而至的样子。
也养多肉。
不是跟风,只为欢喜。
一簇簇,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。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开花,但小小的植株本身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。
不懂怎么养,随意地在每个盆里种上几个不同品种的多肉,再铺摆些碎石。看着也还不错。至于能否养成,要看缘分吧?
父亲,不懂种花,只喜欢种蔬菜瓜果。 假期回去一趟,两个老人都下地忙活去了,屋檐下,葱头和大蒜在晒太阳。
父亲的大蒜,个头很大。剥开,像一朵朵花,白里透红。细看,有里外两层,像是重瓣的花朵。不是小时候描述的那样,“兄弟七八个,围着柱子坐”。看来,要改成“兄弟十来个”了!
父亲的大蒜,和我一起进了城,摆上了客厅的飘窗。
阳光里,揉进了老家泥土的清香。
一个人的假期,碎碎作念。
不觉,就到了日落时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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