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约,唯美,像一幅宋代的山水。
江南山水如画,而冰瀑却难得一见。
五年前,初游。一场惊艳,至今不曾浅淡去。
此番又来,恰逢气温回升,冰瀑不如前一日壮观。水流冰花开,瀑布依然是很美的样子。好似一部大戏,我虽只赶上了尾声,却也是最让人动情的篇章。
人在瀑底,仰头。
一帘白纱从崖顶垂落,轻柔,缥缈。
细碎的水珠子,落入发梢,又接二连三地弹起。弥漫着些许甜丝丝的清冽,却不是寒冷。
人的一生,可以没有登上过高山,也可以没有见过大海,但不能错过这样的一挂瀑布。
瀑下的 水潭,浮冰层叠,冰层下是浅蓝的潭水。冰花堆积,如碧玉盘里盛满了洁白的水晶。水流如琴弦垂落,风的指尖轻轻抹过,拨弄一支古典而温婉的曲子,若隐若现,似有似无。
石老师聊发少年狂,探脚水潭边沿。第一探,冰尚结实。又加了脚力一踹,冰破了,双脚陷入了冰潭。冰瀑于他,算得上是刻骨铭心切肤了。
而我,则是痴想连篇的那个。认定,高处必定有一位妙女子。或许,就像戏曲里的美青衣。咿咿呀呀一曲唱罢,留一声拖腔,婉转,绵软而悠长。然后,水袖一挥,裙裾一旋,抖落一地的飞花碎玉。
冰,是睡着的水。
短暂的停留,只为一帘幽梦。
梦醒,冰又是水。不停奔走的水。
苏醒的水,走得比一阵风还要急。水总归要仗剑水的江湖,要策马水的天涯。
水还回来吗?水还回得来吗?也许,在漂泊中日渐苍老的水,飘成了一朵云,回到最初的山岗。以一场山雨的步调,回归。然后,又走入下一场轮回?
那些琥珀色的崖石,可是水的三生石?深深浅浅镌刻的,是水的前尘旧事?而又是谁,等在渡口,为他们指点迷津?
山川日月,花草鱼虫鸟兽,谁又不是在走自己的轮回?
人,自然也是逃不脱的。
冰,是睡着的水。
冰在沉睡里,梦见一树树花开。
于是,冰,睡成了花的样子。于是,冰,成了冰花。
冰花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,未央花 。
一丛枯草,在石缝中探身,遇见一簇未央花。
时光在流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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