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岩之殇。
一场山林火灾,毁灭了数丘绿树。
一个筑路工程,挖去了一池碧水。
南岩之殇,鸟雀鱼虾之殇。
这么多年过去,那些大火中毁灭的树木却依然直立不倒。遍地青草萋萋,那些擎着空空残枝的树,酷似一群喊冤叫屈的山民。
枯木虽逢春,已难发新枝。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?
低洼处,幸存下一两棵树。劫后余生,透着些单薄和苍凉。
小小的野草,最是无邪。
纵是废墟,也可以开出最美的花朵。
荆棘,是坚强的物种。大火吞噬了植株,深深嵌入泥土的根却坚强地活了下来。焦土下,一场炼狱。待到新枝破土而出,便是复活。
一丛丛荆棘,开出大朵大朵的白花。虽历经磨难,仍然微笑向暖。
只言温暖,不言殇。
一切已经发生,一切已经开始。
不可逆转。
说好了,只言温暖,不言殇。
山丘上,已种植了果树。桃、梅、李、樱桃……
数山果树,春来满山的花,夏秋满树的果。想想也是不错。
沿土路行走,一旁是刚植的桃树,另一旁是密密的树桩。细看,每段树桩顶部都嫁接了三四枝接穗。想来,那些树桩应该是砧木,但不知道是什么树。再往高处走,是早一批嫁接的树苗。原来,嫁接的是蓝莓。成活的接穗已经开出小小的花朵。有些,还结出了果子。
远看,是不起眼的树桩。细看,却是开花结果的美好情节。
暗自庆幸,没有大步流星地奔走。于是,就什么也没有错过。
采摘过蓝莓,见过蓝莓树挂果的样子。未成熟的果子,最先是绿的,继而泛着些红晕,再由浅红到紫红,最后定格为饱满的蓝色。一段枝条上,结着一簇簇小果子,颜色不一,大小也不一,美得别具一格。
蓝莓花,还是第一次注意到。花是白色的,透着些浅浅的绿。含苞时,状如小桃。盛开时,如小钟倒挂。随意剪下一小梢,便是最美的胸针。多年前,有过一枚胸针,两朵半开的小绢花错落交叠,一粉一蓝,很是好看。现在想来,那就是蓝莓花的形态。
人在西坡。回望,城在山外,影影绰绰。山崖在侧,层层叠叠。丘陵起伏,坡地向阳。一片新垦的洼地,如干涸的河床,绕行而去。
低处水洼,积了一弯浊黄的雨水。似曾相识,又无从道来。
鸣沙山上俯视月牙泉,可也是这般光景?
但愿此山非彼山,荒山终能成绿林。
但愿此水非彼水,滤尽泥沙成碧潭。
拈花归来。
从此,只言温暖,不言殇。
花味渐浓,茶味渐醇,无雨亦无晴,且行且珍惜!
评论